"狗崽子装什么死!"沾着沥青的胶鞋踹在腰间,李成峰条件反射地蜷缩成虾米。
这个动作让他愣住——前世最后一次肢体记忆,
是四肢被钢缆捆在钻孔灌注桩钢筋笼上的挣扎,
还有头上倾斜而下的混凝土流淌过全身的恐惧。踹他的疤脸男人啐了口痰,
劣质香烟的焦油味混着酒气喷在他脸上:"李默,敢带人堵王总的车?
老子今天就教教你工地的规矩!"钢管破风声响起瞬间,李成峰本能地抬手格挡,
却听见自己发出陌生的年轻惨叫。剧痛从右腿炸开时,记忆如爆破的承重墙轰然倒塌。
2018年平安夜,身为成峰建工董事长的他,
被最信任的合伙人张无良约到正在施工的高铁二线施工现场。本该空无一人的浇筑现场,
突然冲出六个戴防毒面具的壮汉。"成峰哥别怪我。"张无良眼睛通红,对着李成峰怒吼道,
"住建局查到那批海砂混凝土了,总得有人背锅。"当振捣棒轰鸣声掩盖他的怒吼,
他最后看见的是张无良西装袖扣——那对黑曜石袖扣,正是三天前自己送他的四十岁生日礼。
钢管砸在水泥地面的脆响将李成峰拉回现实。2003年的月光透过工棚裂缝,
在潮湿的泥地上切割出银色纹路,。他颤抖着摸向剧痛的右腿,
摸到支棱的骨茬刺破工装裤——这具身体的主人李默,在半小时前讨薪时被活活打断了腿。
"王总说赏你三天医药费。"疤脸扔下沾血的钢管,脚底板碾过李成峰手指,"再敢闹事,
下次就让你进搅拌机。"远处塔吊的探照灯扫过男人后颈,那里纹着蝎子图案,
与前世处理"脏活"的某支施工队图腾重合。血腥味在口腔弥漫,
李成峰却咧开渗血的嘴角笑起来。他认出了这个工地——2003年海城西郊的碧海园项目,
正是张无良发家的第一个楼盘。而此刻正在打夯的桩基位置,
二十年后会裂开三指宽的地基沉降缝。"等等。"他忽然用沙哑的嗓音叫住疤脸,
"告诉王秃子,明早五点十七分,3号楼基坑会塌方。"这是刻在他骨髓里的记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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